关于自闭症儿童的游戏活动
关于自闭症儿童的游戏活动
即使在简单的日常性游戏中,自闭症儿童也会表现出他们的缺陷。上述安德鲁玩耍时的情形就是自闭症儿童的典型表现:他不用梳子去梳理玩具娃娃的头发,而是将两件玩具互相拍打着玩。然而,这种情况也非绝对。那些语言能力(尤其是语言理解能力)发展得很好的自闭症儿童,也能参与一些日常的游戏。至于符号游戏,似乎是与语言理解能力一并发展的,也就是说,这两种系统需要同一种基本能力:用象征来标志的能力。虽然语言能力发展得较好的自闭症儿童能够理解游戏中的象征,但是,这并未证明他们同样具有符号游戏的能力。比起那些具有同样语言理解能力的正常儿童,自闭症儿童进行符号游戏的能力仍未发展完全。除了日常性游戏外,自闭症儿童很少进行更为复杂的假想性游戏(诸如幻想不存在的物体,给物体赋予某些特征,使假想出来的人物具有情感、欲望和信念等)。
著名的儿童游戏专家西蒙?巴伦?柯汉(Simon Baron Cohan)报告说,他在研究自发性假扮时,只有两名自闭症儿童表现出从事假扮游戏的现象。一名儿童指着一块绿色的块状海绵说:“这是土豆吗?我不清楚。它们可能是豌豆。”另外一名儿童指着一只玩具炉子说:“别碰它,烫!”这两个儿童所说的话既不是整个假扮游戏的组成部份,也没有涉及到赋予玩具动物或玩具娃娃以生命。
自闭症儿童之所以只能从事难度有限的游戏,是因为他们对物体的兴趣较低。如果完全让自闭症儿童自己决定的话,他们不会像正常儿童和非自闭症的弱智儿童那样倾向于玩耍物体。他们会毫无目的地闲逛,既不愿意耐心细致地运用物体来做游戏,也不愿意和其他儿童进行交流。同样,自闭症儿童之所以很少从事假扮游戏,不是因为他们缺乏玩这种游戏的能力,而是因为他们喜欢用物体玩那种并不需要太多假扮行为的游戏。他们或者把物体叠放,或者把物体旋转,或者把物体排成直列,所有这些并不需要任何假想。要知道,儿童的游戏常需这样的假想:设计角色的动作、目的、感受和情感。否则这出游戏便无法“上演”。在这个意义上说,假扮是以特定的文化和认知为根基的。
心理学家的研究发现,可以通过适当的介入来帮助自闭症儿童参与假扮游戏。例如,给自闭症儿童几对玩具车和盒子等玩具,同时指导他们“把汽车开进车库里”。经过指导后,自闭症儿童会像具有同样语言能力的正常儿童一样,把玩具盒子假想成一个车库。然而,他们玩游戏时显得很呆板,需要不断重复,并且缺乏非自闭症儿童那种主动精神。心理实验室的观察也表明,自闭症儿童在游戏时常以一种反复叙述的方式关注一个特别的主题,而且很少对诸如“汽车要加油了”这种建议作出反应。这就是说,自闭症儿童不愿意对他们的行为进行详细说明,不愿意陈述他们对新奇事物或陌生环境的体会。
如果我们能够弄清各种假想的先决条件,那么我们就可以深入了解自闭症的潜在缺陷。同样,如果我们弄清了自闭症的潜在缺陷,那么我们就可以深入了解正常发展的复杂情况。无论是社会因素,还是认知因素,都会有助于解释自闭症儿童缺乏假扮游戏的现象。假扮游戏与社会活动有关。平时操作物体的程度,是日常性游戏的基础,它的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儿童对成人或大龄儿童进行观察。自闭症儿童之所以在从事日常性游戏时存在缺陷,是因为他们与别人的行为和兴趣并不一致。他们也会观察别人,但是却不愿对别人隐匿的情感、态度,以及那些与信念有关的行为作出解释。况且,日常性游戏和符号性游戏一般是借玩具娃娃或其他伙伴来进行的,由于自闭症儿童不愿主动进行社会交往(与玩具娃娃或其他伙伴进行主动交往),因而他们对日常性游戏和符号性游戏也就玩得较少。
另外,自闭症儿童所玩的符号性游戏的种类也比较贫乏,因为这种游戏需要一定的认知理解能力,而这种能力恰恰是他们所缺乏的。进行假扮游戏涉及到虚拟的情景,其中有些情景是无法用文字来解释的,例如,用一块积木代替一辆汽车,需要构建另外一种不同的现实。在进行这类假扮游戏时,儿童一方面需要把一块积木假想成一辆汽车,另一方面在脑海里仍要记住一块积木实际上就是一块积木。正常儿童在与同龄伙伴或成人进行假扮游戏时,他们不仅会给物体赋予想象出来的特性,而且知道别人也能这么做。然而,自闭症儿童却不能。
其实,说到底,儿童进行假扮游戏的能力取决于他们区分真实与幻想的能力,取决于他们赋予物体以思想和信念的能力。前者称作“区分的能力”,后者称作“建议的能力”。在自闭症儿童中,有些儿童具有对物体进行假扮的能力,例如,用一块积木代替一辆汽车。看来,这些儿童有能力区分现实的情况和虚拟的活动。然而,他们无法参与更加高级的假扮活动。自闭症儿童进行社会性假扮游戏时存在的主要缺陷是,他们缺乏同时顾及自己的思维和别人的思维的能力。道理很简单,唯有这种能力,才能使儿童建立起想象的情景。例如,“贝贝想去游泳”的表白,不论言者还是听者都要理解他们所参与的游戏的想象性质。从这个角度上说,自闭症儿童难以参与假扮游戏,是因为他们不能对其他角色赋予态度。